武丁的龟甲在火中炸裂，裂痕如蛛。妇好的青铜钺劈开方国时，血珠溅上祭祀的牛首，殷商的神权正溺死在自己的巫蛊里。牧野的夜雾裹着血腥，姜子牙白发沾满纣王的焦骨，周人的礼乐钟鼓下，早已埋好诸侯相残的伏笔——这是文明初诞时，就带着诅咒的快乐。 春秋的竹简泡着血，勾践舔尝夫差的粪便时，卧薪的草席浸透屈辱。孔丘周游的车轮碾过饿殍，百家争鸣的辩词里，藏不住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的阴魂。始皇帝的长城吞下百万民夫，阿房宫的脂粉气混着孟姜女的哭声，烧向漆黑的天际。陈胜吴广的篝火终究熄灭，刘邦的皇冠下，写满布衣英雄的遗憾。 未央宫的烛火总在熄灭。司马迁腐刑的血滴进竹简，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捷报成了绝响。魏晋的竹林飘着毒酒，嵇康的《广陵散》在刑场冻结。五胡乱华的铁蹄踏碎中原衣冠，黄河漂着汉人的头颅，佛窟的飞天仍在微笑——这是文明溃烂时，最荒诞的悲伤。 盛唐的牡丹浸着血色。安禄山的铁蹄踏碎霓裳羽衣，长安的朱雀大街堆满宫女的绣鞋。杜甫的诗笔蘸着白骨，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滴着血泪。崖山海战的浪涛卷走十万具尸体，陆秀夫背着幼帝投海时，文天祥的《正气歌》在元军的囚车里，成了最后的不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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